六号糖果屋

作者的话：

  一把玻璃渣，这月底放寒假，寒假完结，大家不要放弃我~~我还有救~~我没弃文~~恢复更新~大概四天更一次~~

二十八

 美利坚商会的宅子里气氛安静，黑暗沉默的笼罩着湘地传统的民居。巡夜的熄了手里的灯笼打了个哈欠准备去睡了。西南角方向却突然一阵骚动，巡夜精神一振，拿等去照，树叶躁动，瞬时从中跑出一只猫出来，巡夜的拍拍胸口舒了口气，转身回房睡了。

 黑暗中一个矫健的身影飞快的窜进了宅子中，不一会儿，主屋中穿出阵阵隐忍的呻吟，那声音极低，仿佛怕人听见，间歇还掺杂几句听不懂的语言，语气恼怒，仿佛是在骂人。

 次日清晨，陈皮从府外归来，面上没什么表情，府里的管家奉了二爷的命令盯着陈皮，早知道他一晚上没有归府。这个陈皮是自打小就跟着二爷的，脾气古怪的很，性子又阴冷，平日里下人都不太爱理他。最近主子又为张大佛爷的事忙的顾不得手脚，这个陈皮便更是没个管教了。

 管家本就对陈皮喜爱不来，再加上二爷的吩咐，更是觉得近来这些个事故多半与他有关，对他起了些疑心，可面上不带任何情绪，对着陈皮点了点头，任由他回了自己的房间，随后吩咐人盯紧了一举一动。

 二月红人还在张府，大抵是张大佛爷和小少爷的病还未痊愈，管家吩咐人去报告情况。管家的人到的时候，二月红正抱着岁岁在窗前转圈儿，小家伙早上吃了奶，愣是不睡，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二月红，一旦把他放在那个红木小床上他就要哭闹个不止。二月红没办法只能抱着他就这么转悠。张启山躺在床上养伤，时不时说两句话，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却格外的好。

 二月红看到府上的人来了，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岁岁，他对这个小东西歉意太深，如果可以，他想一直陪伴着他，但是眼下却不是时候。

 二月红轻手轻脚把岁岁交给一边的奶娘，对门口的人点点头说道，“去客厅。”有些事情在这里说恐怕会惹得不该担心的人多心了。

 客厅离这里不远，一会儿便到了，管家派来报信的是府上的下人，看样子沉得住气行事稳重。

“二爷，管家说已经派人跟着陈皮了，前几天没什么异常，只有昨天晚上……”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二月红的神色，见他面色不动，接着说道，“昨天晚上临近亥时，他只身一人出了府，管家派人去跟，确实是去往了美利坚商会方向。”

二月红暗自握了握拳头，淡淡说道“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府吧。”面上没露出什么表情，让小厮不敢揣测，道了声是，转身退去了。

 二月红一时间有些恍惚，他依旧不愿相信他亲手带大的徒弟竟然是个见利忘义的卖国贼。客厅里除了门口伺候的下人之外就没别人了，二月红在椅子上坐了很久，良久之后才叹着气从椅子上起了身。

 张启山躺在床上养了几日的伤慢慢有点待不住了，见岁岁离了二月红的怀又开始哭，便令奶妈将他抱到自己身边来。这小家伙这些日子养回来了，白白的嫩嫩的，嗓门也大的厉害，张启山把手伸进襁褓逗了逗他，试图哄哄他儿子，可岁岁不吃这一套，看都不带看他一眼，哭的特别专心。

 二月红从门外进来，正看到张启山无奈的盯着襁褓里大哭的岁岁，若放在平时，他定要打趣一番，可现下他心下装着事情，面上表情也较严肃，一言不发的抱起岁岁哄了哄。

 窗外的阳光斜斜的照进屋子里，似乎到了中午时分，怀里岁岁没多久就睡着了，二月红低头看了他两眼。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是时候该回府了……

  就算张启山不知道小厮与他说了些什么他也知道二月红是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从小跟在身边的徒弟突然之间却背叛了自己，懒懒的靠在床边，说道，“我这府上养过一只猫。”

  二月红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个，转过身来疑惑的盯着他，怀里的岁岁睡得熟了，他便把他放到了一边的小木床上。

  张启山稍微放低了声音，“这只猫通体雪白，生了一对鸳鸯眼，府中的下人没有一个不喜欢它的。”

  二月红似乎意识到他要说些什么，安静的听着。张启山接着说道，“其中算厨娘最喜欢它，每日都会留与他一切吃食，可这只猫有一天偷偷跑进了厨房，将当日府上要吃的鱼肉统统拖到了地上糟蹋，并且抓伤了厨娘，厨娘当天挨了罚，自那以后再也不会留吃食给它，没过几日这只猫就不见了。”张启山歇了歇接着说，“这只猫是当初厨娘带进来的，也是厨娘日日夜夜照顾它，它却逮着机会办的第一件事就是害得厨娘受罚，自那以后府上再也没养过这些牲畜了。”

  二月红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垂了垂眸，“牲畜哪里会知道报恩。”人却是不同的。

  张启山笑了笑，他只是给他提个醒，并没有奢求他会看清眼前的情形，身处事件最中心，千丝万缕的联系缠绕着他，他自然会有些拎不清，等时间久了，看的清了，自然就明白过来了，一剂预防针打下去，红儿心中自是有数了。他不再劝他，只说道，“红儿，陪我到院子里走走吧。”

  二月红转头看了看窗外的阳关，点了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默认了张启山对他的这个称呼。

  张启山的伤虽重但却都是些皮肉伤，养了些日子也好的差不多了，下地行走虽有些困难，但在下人的搀扶下也是可以的。

  庭院里阳光正灿烂，过了阴雨那几天，湘地慢慢回暖了起来，下人在花园里的石凳上铺上软垫，将张启山扶坐在软垫上晒太阳。二月红站在一边眯着眼睛看向远方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张启山挥挥手让下人下去，冲着二月红干咳了两声，二月红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疑惑的看着他。张启山对他招招手，“老站着多累啊，过来坐吧。”

  二月红笑笑，走近了些，“我想站一会儿。”

  张启山不再要求，说道，“时间真快啊，再过几日岁岁便要过百岁了。”

  二月红垂垂眸，“是啊。”以后还会有周岁，弱冠，婚娶……

  “不知过些年，可还是如今这个天下，不论如何，只要我在一天便会护你们周全。”张启山的身世其实实为凄惨，这个二月红是知道的，他的能力二月红也是知道的，他的意思也许是迫在眉睫的战争，也许是眼下暗涌的势力争夺。可真当他说出这番话来，二月红又有些恍惚。仿佛在他心中他们已然已经是一家人。他心中某根弦被拨动，抬眼看着眼前的张启山，他没想过有一天他们真的会以这种方式相处。

  有些事已尘埃落定，可他心头却总有些慌乱的情绪，仿佛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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